为何一切尚未消失?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收入法国著名思想家让·鲍德里亚的三篇文章,分别为《狂欢节与食人族——世界对抗的游戏》《恶会腹语》《为何一切尚未消失?》。
作者将现代性设想为一场肇始于西欧的冒险和一出随后在全球范围内,在西方宗教的、科技的、经济的、政治的价值标准被输入的所有地方不断重演的巨大闹剧。
在全球性的媒体-虚拟-网络垄断或说霸权之下,人的存在显然只能以自身的消亡为代价。他只有以自身在技术层面的消失和融入数字技术的秩序为代价才能获得永生。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
[法]让·鲍德里亚 著
张晓明
Jean-François Petit de Chemellier(薛法蓝) 译
定价:28.00元
出版时间:2017年7月
关于作者
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1929—2007),法国著名后现代思想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先后任教于巴黎十大和巴黎九大,撰写了一系列分析当代社会文化现象,批判当代资本主义的著作,在世界范围内具有重大的影响。除了《冷记忆》系列,主要代表作还有《物体系》《消费社会》《生产之镜》《象征交换与死亡》《论诱惑》《美国》《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及《完美的罪行》等。
关于译者
张晓明
安徽黄山人,现任教于南京大学法语系。主要从事文学翻译理论、哲学社科著作汉译与学术口译等方面的教学与研究,代表性译著有《世界化的民主化进程》《一颗智慧的心》等。2016年获法国政府颁发的“棕榈教育骑士勋章”。
Jean-François Petit de Chemellier(薛法蓝)
法国籍,巴黎第一大学哲学硕士,南京大学法语系翻译专业硕士。曾先后任台湾师范大学法语中心外教和南京大学法语系外教,现定居台湾。主要研究领域为唯物主义哲学,并致力于哲学社科著作的译介。
一种献祭式的角色扮演
我们可以再度从马克思关于历史的那句名言——历史首先作为真实事件(événement authentique)发生,随后则如闹剧般重演——出发。我们可以据此将现代性设想为一场肇始于西欧的冒险和一出随后在全球范围内,在输入西方宗教的、科技的、经济的、政治的价值标准的所有地方不断重演的巨大闹剧。这种“狂欢化”(carnavalisation)经历了本身已经成为历史的基督教福音传播、殖民化、去殖民化和世界化阶段。
我们较少注意到的是,与这种世界范围内的霸权地位和支配行为(其模式——不仅是科技和军事层面的,还有文化和意识形态层面的——似乎是难以抗拒的)相伴的,是一种奇特的返转(réversion)现象。在这种返转中,强权逐渐被其狂欢化的对象所削弱、吞食和“噬啮”(cannibalisé)。这种无声噬啮的原型,即其某种程度上的原始场景,或许是在16世纪的巴西累西腓累西腓(Recife),位于大西洋沿岸的巴西第五大城市,从15世纪开始受葡萄牙人殖民。
举行的那场盛大弥撒,当时从葡萄牙专程前来庆祝印第安人被动皈依基督教的主教们被印第安人所吞食,原因则是出于对基督福音的过度之爱(食人行为成了好客的一种极端形式)。作为这种伪善传教行为的早期受害者,印第安人本能地采取了极端和夸张的做法:他们要从肉体上吞并那些在精神上吞并自己的人。
伴随着我们的伦理价值观(人权、民主)、经济合理性(rationalité économique)原则、经济增长原则、绩效(performance)原则和景观对“景观”(spectacle)这一概念的理解,可以参考法国著名社会批评家居伊·德波(Guy Debord)旨在评判战后资本主义社会消费主义的经典著作《景观社会》(La Société du spectacle,中译本见《景观社会》,张新木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我们的时代已经进入一个靠传媒制造出来的审美幻觉支撑起来的景观社会——真实的世界已经退隐,拟像的世界成了一个超真实的世界。原则的输出,我们在世界范围内随处可见这一兼具狂欢和食人特征的形式产生的影响。
无论何处,这些价值观和原则总是被所有与普世福音(bonne parole)脱节的、“落后”的并因此成为传教布道之地与被迫转向现代性之地的民族怀着或多或少的热情,却又完全含糊地加以复制。这些民族所遭受的远不只是剥削和压迫,他们被嘲笑,被用来表现白人的丑相,就像从前集贸市场里被装扮成将军模样给人看的猴子一样。
不过,他们像猴子般滑稽模仿的正是将他们视为猴子的白人。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将自己不断受到的嘲讽抛还给了令他们蒙受嘲讽之人,如哈哈镜一般成为对他们主人的一种现实的嘲讽,令白人陷入了自身滑稽镜像的陷阱。让·鲁什让·鲁什(Jean Rouch,1917—2004),法国著名纪录片导演和人种学家,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拍摄当地风光以及社会和人文情况的影片,数量超过140部的影片《疯狂的主人》(Ma tres Fous)便是对此最好的演绎。在这部影片中,在城里上班的黑人工人晚上聚集在森林里,在一种通灵状态下,滑稽地模仿他们的西方主人——老板、将军、公交车司机,为之驱魔(exorciser)。这不是一种政治行为,而是一种献祭式的角色扮演(acting out)——为这种统治打上其本身的烙印。
本文摘自《为何一切尚未消失》
编辑|戚宛珺 金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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